走呀

避雷,嗑到哪对算哪对

【苏流】长相见

part.17

地牢,寒字号。

“进去!”

萧景桓一个踉跄,粗暴的推力使他跌倒在地。

一身囚衣,头发凌乱不堪,脸上是青青紫紫的伤痕,狼狈至极。

誉王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。他伏趴在地上,一时缓不过气儿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殿下!殿下!”

那样急切的声音,还有谁会担心他呢,是……王妃吗。

他忍着脑中一阵阵伴随着疼痛的晕眩,慢慢回头,看见了记忆里那张温和柔婉的脸。

“殿下,”她扒着囚木望着他,脸上写满急切与悲伤,“你还好吗?”

萧景桓只望了一眼便回头。心中有什么被触动,一时间温暖歉疚悲凉各种情绪交织,太复杂,他竟不能直视。

是他忘了,还有蓝谨呢。

记忆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,永远是温柔和顺的表情,永远不会拒绝他的要求、只会支持他的做法的一个人,明明自己都被关在牢里呢,怎么还担心着他好不好。

他缓缓出声,嗓音滞涩,“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身后传来她哽咽的声音。

“我们是夫妻,本该患难与共,说什么对不起。”

萧景桓想,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。

经年累月积下的亏欠,岂是一句对不起能够偿还的。

“这些年,我未曾好好待你,现在却要你陪我一起去死……”

“殿下。”他听见她唤了一声。

“能跟殿下一起共赴黄泉,我心甘情愿。

只是……只是……

只是我腹中,已怀了殿下的骨肉……”

什么?!萧景桓大惊之下抬头。

“现在要孩子陪着我们一起去死,我心有不甘……”

萧景桓猛地起身,攀着囚木盯着她,“什么,你说什么!”

王妃望着他,眼中有泪,净是悲凉,“这样也好,有他陪着,我们也就团圆了……”

萧景桓下意识摇头,“不,不,你不能死,你要为我活下去,为我们的孩子活下去!”她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,她还有了他们的孩子,她绝对不可以死!

“我去求陛下,我去求……”

“陛下铁石心肠,殿下您求他是没有用的!”

他心中大喜大悲跌宕着,失了平日的理智,大吼,“来人!来人!我要见陛下!让我见陛下!来人啊!人呢!”

“喊什么喊什么!”

“让我见陛下!”

“罪犯萧景桓,不得喧闹!”

鞭子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,他吃痛缩回手,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王妃被人粗鲁地架走。

“你们要干什么!”

“殿下!殿下!”

“蓝谨!蓝谨你别怕,我这就去求陛下杀了我,放了你和我们的孩子!你别怕!”

“殿下!”

“你别、别怕……”

萧景桓攀着笼木的手渐渐滑落,整个人也跌坐在地,口中犹自喃喃,几乎哽咽,“别,别怕……”

“别怕……”

他失神望着地面,视线中却突兀漾入一抹暗白,冷冷清清的颜色,教人无端生寒。

萧景桓抬起头,见梅长苏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自己,眼神漠然又冰冷。

没有他,自己也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。

萧景桓生了所有戒备,暗自咬着牙,缓缓直起身,“你来干什么。”

“我们总算相识一场,我来送送你。”

梅长苏垂了眼,“你若能早日收手,至少还能得个平安富贵,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。”

“收手?”萧景桓冷笑,转身,缓缓走到墙根处
坐下,“你是说,像宁王和怀王一样,伏在萧景琰的脚下称臣吗?”

“对皇权的野心和执念,已经深入你的骨髓,”
梅长苏语调冷冷,半是嘲讽半是感叹,“看来你是不会后悔了。”

“我当然后悔,”萧景桓望着身前明灭的火苗,
“后悔当初不该轻信于你。”

“致你于死地的不是我,”梅长苏移步,伸出手取下牢前挂着的写有“萧景桓”三字的木牌。

“而是你自己。”

“你以为你真能料天下事?”萧景桓垂下眼,掩去眼中报复的快意,他暗暗冷笑,至少春猎之事,你怕是没有料到吧?

梅长苏眯眼,平日眼中温润淡然此刻却宛如喷了酒雾的刀,锋利而冰冷。
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你曾对萧景睿谈到过你那侍卫的身世,”萧景桓仰着头无所谓地扯起嘴角,“只是那时谢弼恰好路过,又恰好听到而已。查一个东瀛的杀手组织有什么难的?他的身份,不过顺藤摸瓜罢了。”

他不去看梅长苏的表情,撑着一口气把事情都吐出来,“我原本只是想给萧景琰下毒的,没想到你也中了九梦散。不过我倒是很好奇,你都梦见了什么?秦般若说你待那侍卫如幼弟,你却依然取了他的血,可见入梦的,只怕是萧景琰罢?”

他哈地笑出来,“苏先生啊苏先生,我到底是该说你情深义重,还是该说你铁石心肠?你大可以算算,你那个小侍卫,他折了多少寿数,才换得萧景琰移居东宫,才换得你站在这里?”

“想你料事如神机关算尽,终于也有猜不到的时候。”

他强撑着,手却不自觉抓紧囚衣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,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硬生生冷了好几分。

可梅长苏只是低头整了整衣袖,看不出什么情绪,语调也是稳稳的,“有什么猜不到的?你下毒给靖王,一是要他在你攻来之时毫无还手之力,二是把药人的信息暴露出来。届时必定会引起争夺以乱军心……最重要的是,要让皇上知道,”他望着萧景桓,眼中淬了冰,是刻骨的冷意,“是我失算了,你竟能谋划到如此地步。”

“可最终还是败了。成王败寇,我无话可说。”萧景桓眼睛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点,“只是希望先生看在我最终没有说出药人之事的份上,应我一件事情。”

方才还出口讥讽,带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无谓之意,此刻他的语气却缓了下来,商量的口吻。

他想到了蓝谨。梅长苏一定有办法让她活下去。

梅长苏冷冷一笑,“难道誉王殿下现在还有资格和苏某谈条件吗?殿下没有说,不代表殿下不想说。当时若非苏某在场,药人之事,殿下怕是早已脱口而出了罢?”

“更何况殿下如今于苏某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?毒是殿下所施,飞流折去的寿数也无法回复,此时此刻,殿下还没有被千刀万剐,”梅长苏神色宛如藏了千年飞雪,冷酷而狠厉,“已经是万幸了。”

萧景桓瘫坐在地,无声地打了个寒颤,那种比死还要深还要重的恐惧再一次从心底无声地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
他明白自己是触到这个人的逆鳞了。

梅长苏本来温柔的眉眼变得没有一丝温度,居高临下,带了几分凉淡残忍。

“拜殿下所赐,飞流受伤了。

他少的每一根头发,身上的每一道伤口,流下的每一滴血,每一分每一秒的担惊受怕,都由苏某从殿下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,怎么样?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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