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呀

避雷,嗑到哪对算哪对

【苏流】长相见

part.5

蔺晨的鸽子飞来江左盟的时候被飞流捉住了。

然后他把鸽子的毛全拔光了。

蔺晨气得把他关进了小黑屋里。

本着教育孩子的原则,梅长苏没有阻拦,为了避免让飞流以后还去残害蔺晨的鸽子。于是他神态平静地坐在屋里喝茶。

蔺晨拍了拍手走了进来。看见梅长苏淡然的表情,挑了挑眉,“哟,心疼啦?”

果然下一刻,梅长苏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,“罚便是罚,把他关黑屋子里做什么。你明知道飞流一向怕黑的。”

蔺晨一哼,“这我还真不知道。天天晚上和他同床共枕哄他睡觉的人又不是我。”

“是老阁主给你的信吧?”梅长苏神态自若地向杯中的茶吹了吹气,“怕是什么要紧的事,否则你断不会这般气急败坏。”

“这都被你看出来了?”蔺晨撇了撇嘴,“没劲。”

“蔺晨,你告诉我,”梅长苏望着蔺晨,眸色深沉,“你故意把飞流撇开,是不是与他有关?”

蔺晨叹了一声,盘腿坐了下来。

“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
蔺晨伸手,为自己倒了一杯茶,并不看梅长苏。“长苏,听说过药人吗?”

梅长苏执着茶杯的手顿住,目光一凝。

“瀛洲有药人,以秘药养之,久而其血有药香,得而饮,可解奇毒,可治百病,可延年寿,可返死生。”蔺晨自顾自地说着,端起茶杯一饮而尽。

梅长苏抿了抿唇,“这不过是古籍上不知真伪的记载,况且,瀛洲出现药人的传言,距离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了。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这我当然知道,”蔺晨慢悠悠地又将茶杯斟满,“我知道的比这更多。”

梅长苏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实在不愿意明了蔺晨话语中的含义。

“飞流所在的组织,他们培育的杀手一般都活不过二十岁。长苏,知道为什么吗?”

梅长苏慢慢地垂下眼睫,神态平静,手指贴在杯侧,用力到发白。

“杀手当然是越年轻越好,培育得越早越好。这恰恰掩盖了他们暗地里的勾当。他们把小孩子抓了去,用药物控制,一边摧毁他们的心智,一边把他们养成药人,用药人的血牟取暴利,就如同制造了一批傀儡一样。”

“飞流,是其中之一。”

“他是药人。”

梅长苏静坐了一会儿,终于开口。

“飞流他……能活多久?”

蔺晨一愣。他的本意并非梅长苏所言,他的好友是那样聪明的人,他不会不懂得自己的意思。

可蔺晨仍然是回答了他,“他体内的药物毒素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,心智大概是好不了了,但若是……按理来说他的寿数已与常人无异了。”

梅长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,握住茶盏的指尖缓了缓,轻声喃喃道:“那就好。”

“长苏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蔺晨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他的血,可以解你的毒。”

“解了又有何用?”梅长苏眉目沉静,“当我不知道么?他不放血,倒也是与常人无异,但若是施了血救人,寿数只怕会比一般人折损得更厉害罢?”

蔺晨皱了眉,没有说话。

“蔺晨,你是我友,当知我心。这样的事情,若是坦然受了,要我将心中的道义置于何处?纵然捡得一条命,也不过是苟活于世而已,这样做,于死又有什么分别?”

蔺晨几乎是笑了,“你真以为你能谋划好所有事情么?”

“梅长苏,我问你,要是你的身体不够支持你到那一天呢?”

梅长苏定定地望着他,置于腿上的手下意识抓紧。

“如果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,”蔺晨回望梅长苏,并不回避,目光如炬,语气几乎是有些咄咄逼人了,“你又要如何选择?”

梅长苏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腿上的毛毯,右手却依旧稳稳地执着茶杯,水面半分波澜也未起。

屋中气氛胶着。

茶水渐凉。

许久。

梅长苏终于垂下眼睫。

他到底不是圣人,他没有选择。

他需要时间。

他从地狱归来,处心积虑,反反复复想的就只有那一件事。他已谋划了这么久,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。

可是……

“可是,蔺晨,”梅长苏轻声说,“飞流还只是一个孩子,他还那么小……他从前活得那样艰难,我以为我是能好好地照顾他,不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。他口口声声的叫我苏哥哥,可是苏哥哥是谁呢?”

他伸出手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掌纹的生命线极短极浅,他明明是活不长久的。却还要拖累他人,多么自私残忍。

“是那个会要了他的命的人。”

苍白的手,合拢,紧紧地蜷缩。

蔺晨看他如此,还是叹了口气道:“我也不过是做个假设,况且你的心性,我又怎么会不知道?只是让你做些心理准备罢了。你对我的医术还是要有些自信的。”

接着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所以你也要上上心。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,思虑太过,总不是你一人难过。”

“你若是不愿,那只好我来当这个恶人了。”说罢他转头望向梅长苏,“我去问他,你不要管。”

梅长苏轻轻地摇了摇头。他没有动,周身却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。

他硬生生忍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,开口,嗓音有些滞涩,“我去吧。他已经被关了大半日了,现在已到了吃饭的时候了。”

初春三月,春寒料峭,天黑得并不晚。

他推开门,随即反手掩了门扇,紧密严实,不漏一丝缝隙,流水般倾泻的月光被拒之门外。 铺天盖地的黑暗如海潮般将他淹没。

他安静地垂手而立,眸光明灭。然后转头,目光虚虚地落在一处。

他走过去的时候平安无事,他在那个小小的团子前面蹲下的时候也没有受到攻击。

梅长苏下意识伸出手,指尖却又停滞在半空,僵硬地,感受到空气微冷的温度。

他迟疑了一瞬,手在半空中转了方向,原本要覆于头顶,最终只是却轻缓地搭在了肩上。

飞流猛地抬起头,隔着无际的黑暗,梅长苏脑中却自动浮现了这张小脸上的表情,神色宛如受惊的小鹿,眼中是深刻的恐惧。

他一定是想起从前被虐待的日子了。

梅长苏抿抿唇,疼惜与自责宛如猛兽的利爪一般撕扯心脏。

飞流却忽然扑进他的怀里,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。

他极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,手臂微微颤抖,却抱得那样紧,好像他的苏哥哥是唯一可以把他从黑暗里救出去的人。

可是,飞流。

苏哥哥本就归自地狱,阴暗狠厉,是时时刻刻与黑暗为伴的,又会明亮到哪里去。

“飞流,”梅长苏垂下眼睫,放缓了语调,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。手臂缓缓收紧,把小小的孩童圈入怀中。

“苏哥哥在这里,没事了。”

“没事了。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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